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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牛皮成刀下冤鬼!1986年宣武区陕西巷“7·18”凶杀案侦破始末

发布日期:2025-06-24 02:19    点击次数:117

1986年7月18日晚上,住北京市宣武区陕西巷的无业青年高瑞斌去北京站“蹬黑车”拉座儿。回来走到前门箭楼东侧,碰到一个正在路边等汽车的男青年。

高瑞斌问他要车吗?开价是:“车钱加上旅店介绍费,你给'一张儿’。”

男青年背着旅行包上了高的板儿车,随他来到宣武区陕西巷头条旅馆,一瞧,已经客满,这位男青年说:“说好了是住上旅店给十块钱,现在没住上,我一分不给!”

到手的“大团结”要飞,高瑞斌眉头一皱,计上心来:“嗨,现在已经12点多了,不行就住我家吧!”

“你家远吗?都有谁?”

“不远,就我一人住。你要去,咱还按十块钱算。”

谁怕便宜咬着手?况且这会儿店难找,住半宿也亏。男青年欣然同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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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瑞斌住的院子共有三户,此时那两户早已鼾声四起。男青年随高瑞斌开锁进了他的屋子,用眼一巡摸,大衣柜、双人床、锅、碗、瓢、盆,一应俱全,还好,没有《十字坡》里孙二娘酒店里那股子凶气。

躺下闲聊,男青年自我介绍姓李,是湖南某县的业务员,此行是“带了一万多块钱,打算在北京办点货。”

高瑞斌瞧着这位“侃爷”,气儿不打一处来,想拿自己的“光荣史”镇镇他,可惜困了,俩人就这样合衣而卧,同床共枕。

后半夜,下雨了,高瑞斌一觉醒来,听见李在身边打呼噜,起初吓了一跳。脑瓜转了转,才想起昨晚上的事。

夜雨潇潇,像催化剂似的,勾起高往事的联想……

自己三十有一,住了4回劳改场,可谓“多灾多难”;“圈里”上来这几个月,卖西瓜、豆角、茄子挣那两子儿,还不够喝酒的,昨晚上揣着几毛钱去蹬车,可谓“虎落平阳”;朝思暮想、但又没指望的媳妇……唉,“光棍好苦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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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了,这小子说什么来的?“一万块”,那可是一大捆呢!自己“玩牌”欠了5000亏空,一万块还赌债还有富余。偷?虽然最拿手,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,这是在自己家;抢?也不成!干脆,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为了这“一大捆”,豁出挨枪子去了!

想到这儿,高瑞斌翻身下床,摸瞎从外面提拉来两块方砖,咬着牙拍了下去。蒙古刀,毛巾被一起上,没太费事。

擦了擦满手的血,高开始“探囊取物”。待翻遍了旅行包和死者的所有衣兜,气得差点抽自己的嘴巴——什么一万块,敢情就他妈100多!嘿!!!到了阎王殿,我也得跟小鬼儿喊“冤”去!

雨停了,天已经朦朦亮。

高“清醒”了:自己“杀错了”人,也该“料理后事”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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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9号上午,住东城的青年高瑞华正在家休班,大哥高瑞斌忽然来了。

大哥进家就哭,可把全家人哭糊涂了——他长这么大,一共才哭过几回?这简直跟闹地震前的动物似的,鸡飞狗跳,总给人以反常的感觉。

高瑞华问他,他说:“尽办对不起家里人的事。”

可到底是什么事?

他又说:“我在北京呆不下去了。”

那上哪去?又不能去月球?具体的,他不说,只好不问。

呆了会儿,高瑞华被大哥拉去一块买烟。回来,又被大哥“邀请”上厕所。瞧着四下无人,大哥郑重地“通知”他:“我杀人了。”

这个让人“肝儿颤”的消息,吓得高瑞华差点没出溜到茅坑里去:“那……尸首呢?”

“在我床底下塞着呢!”

“都谁知道?”

“这不,我跟你说一声,然后再想辙。”

大哥的“信任”,高瑞华觉得是个绳子套,一下套在自己脖子上。

高瑞华懵懵懂懂地和大哥回到家,妻子和母亲已经把饭做得了。吃过饭,大哥捋下手表,连同一包洗换的衣物,新买回的两条天坛烟,一块留在家里。他拿出一个信封,让高瑞华按地址给青海省跟自己一块服过刑的劳改犯寄去,然后骑车走了。分手时,大哥没忘了“安慰”他:“放心,这事与你们没关系。可是……你要敢报官……哼!也知道我的厉害!”他想得很“周到”。

大哥走了,这回倒是要高瑞华的好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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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上班为名,把妻子叫出来一起商量。

报案吧?杀人偿命,借债还钱,自古有论。可都是一奶同胞,眼瞧着大哥要去“芦沟桥看沙子”,兄弟良心上未免太有点那个……不报吧?现今有几个杀人越货不犯案的?他死了无牵无挂,自己赔着吃瓜落,值吗?

商量来商量去,两口子往市公安局来了。可走到大门外又站住了:大哥一向心黑手狠,他不是说了吗……

他让妻子先上班,自己回了家。母亲追问,他就说:“这回,我大哥算把娄子捅大了。”接着,他一根接一根地吸烟。

法律,良心;良心,法律。两个砝码在心灵的天平上来回折个儿,折了近两个钟头,觉得还是法律沉。一咬牙,一跺脚——报案!

他骑车来到崇文区的工作单位,把妻子从车间叫出来,然后两人去了崇文分局。

当宣武分局的民警根据转来的报案来到高犯的住处时,果真见到了尸体、血衣、凶器和挖了半截的埋尸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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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被吓得不善的街坊们说:你们早来一步就好了。高瑞斌跟我们借铁锹,说是“堵耗子洞”,整折腾一下午。他出去工夫不大,不知干什么去了。

7月20日晚上,家住崇文区花市某胡同的青工胡某刚端起饭碗,忽然有个不常来的客人登门造访。

胡某共哥儿四个,有三个吃过劳改饭,胡某就是其中之一。劳教解除后,胡某在市内一家印染厂当了工人,有了让“哥们儿”青睐的铁饭碗。可责任区民警不放心,三天两头地找他谈话、教育,嘱咐他不要放着好日子不过,自暴自弃走老路。胡某被民警的真诚帮教感动了:“您放心,我要再折腾,我……”

民警对他说,不能满足于管好自己,还要为社会治安多做贡献。

胡某点头称是,答应民警有事就去反映。

眼下来的这位客人,胡某认识他:姓高,虽大名叫不上,但知道他“底儿潮”,跟二哥较熟。二哥不在,胡某代为应酬。胡某正在吃饺子,邀他一块吃,姓高的吃了几个就放下筷子了。胡某看出他那唉声叹气、愁眉苦脸的样子,自知他是夜猫子进宅——无事不来——事还没好事。

胡某挺机灵,提着酒瓶,端着盘子把姓高的让进里屋。酒斟上了,姓高的说:“我完了。早晚得死。”

胡某问他因为什么?

高闷着不讲,而是要烟抽。

胡某一摸自己的烟没了,便陪他一起出去,为他买了包红缨烟。回来胡某跟他“套瓷”:“你还不相信我?有事你就说吧。”

姓高的这才把昨日凌晨图财害命的事讲了,还对他说:昨天下午想把尸首埋起来。傍晚出去吃了顿饭,回来发现胡同里停着警车,门前围了好多人,知道案发了,吓得我扔掉酒瓶子和一瓶去味的来苏水,蹬车就跑。跑到和平门,扔了自行车,坐着出租车在市内瞎转,后来到了龙潭湖,在那眯瞪几个小时。现在没地方去,想暂时住一夜,然后再外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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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某没想到来人的“事”会这么大。他冷静地打定了主意,劝慰姓高的“好死不如赖活着,不行先到外地躲躲风。”然后找个借口出来,把母亲拉到一边:“妈!你快去派出所报告,这小子杀人了!”接着又回屋“陪”客人。

胡某的母亲不敢怠慢,马上往派出所跑,一边跑一边嘀咕:“儿子喝了点酒,说话有谱没谱?这人命关天的事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到了东花市派出所,老太太打了“伤耗”,话说出来很“客观”:“我们家来个很可疑的人,你们派人瞧瞧去。”

即是“可疑”,不必兴师动众。责任区民警不在,值班所长便派两名民警陪同前去“瞧瞧”。

到了胡家,见胡某正和那姓高的一起吃喝聊着。民警盘问,姓高的自称是人民机械厂工人,住朝阳区,说得有鼻子有眼,说着要“上厕所”。本来胡某已经从屋内“撤”出来,一听里屋那话口,急了,马上把一位民警拽出来:“这小子是杀人犯,别让他跑喽。”他恨母亲误了事。

胡某让民警“谈着”,自己蹬车去派出所二次搬兵。民警闻讯赶来,嘁嚓咔嚓,手铐子欢叫,没太费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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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审查,姓高的正是杀人犯高瑞斌。从发案到破案,没过3天。

1986年11月3日,高瑞斌被押赴刑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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